只是个比一般女子高瘦些好看些的女子,赵仵作实不曾看出她的不同来。
但她问过案情,又查看了验尸记录,便让赵仵作查验陈桥粪门。
果然赵仵作在陈桥的粪门内发现了一根尺长的铁签。
赵仵作不解,问她只看了一眼,是如何得知陈桥是因着铁签而亡?
「将铁签烧红后自粪门而入,即便刺破内脏也不易出血,所以查验时便容易忽视。你验尸时发现尸身右肋下有手掌大小的青紫,此处便是内脏出血所致。
「尸身既然没有外伤,那出血又是从何而来?」
她淡淡说道,声音暗哑,却并不难听。
「你不妨将那日伺候死者服药的婢女传来再审问一番。」
她对着谢县尉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身走了。
那婢女最后招供,是家中大朗与那娟娘早已暗通曲款,他本欲纳了那娟娘为妾,不想老父亲捷足先登,他本愤恨在心。
又加之父亲对他百般看不顺眼,总说要将家底交于幼弟打理,他便动了杀心。
于是他指示婢女将父亲要吃的药换作了迷药,又与娟娘串通,将烧红的铁签***父亲粪门。
案件了了,谢县尉请她吃饭,她也来了。
再说起案件,人人都说那陈家大朗委实可恨,只她摇了摇头。
「陈桥只二子,如今父亲已死,兄长伏法,陈家家业便是幼子一人的了。此事中他难道无辜?他必然在其中推波助澜,如若不然,那陈大朗为何会突然动了杀父之心?
「人心诡秘,不可细查。」
她端起酒杯,兀自喝了一口,不知那话是说与谁听的。
细细想来,她说得不无道理。
钱财二字,害人不浅。
偏只她看得这般透彻。
后来秋白又帮着县衙处理过四宗命案,赵仵作对她更是心服口服。
「我已查看过了,这孩童全身血液皆被放空,只是除了挖去的眼球,身体其他部位并无伤口。」
赵仵作接着说道。
秋白点点头,不忍多看尸身。
她心肠比一般人不知硬了多少倍,可事关孩童,总叫人不忍心。
「将尸身抬回府衙再做详细勘验。」
秋白看着伽蓝菩萨的塑像若有所思。
谢砚清知道这话是同他说的,便招招手,叫捕头宋宽带着人上前来将尸身抬了出去。
谢砚清站在秋白身边,与她并肩而立,不知她究竟看出了什么。
他也不出声扰她。
「南疆有门邪术,将孩童挖眼放血后于正午贡于菩萨面前,但有所求,皆可应验。」
谢砚清沉声说道。
「虽是邪术,可偏有人愿意相信。」
秋白道。
她半蹲下去,伸手掀开了供桌下金黄的帘子。
「我已查看过了,尸身该是藏于此处,趁着殿内无人时搬出来的。」谢砚清垂头指了指供桌下凌乱的脚印。
「寺庙一般第四炷香后止静,止静到开静之间约半个时辰,这半个时辰将尸身搬出来摆好是足够的。寺庙的厢房可一一查验过了?有何异样么?」秋白问道。